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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
    春神,是比光明神还要古老的存在——虽然光明神殿一直标榜自己的主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抹霞光,是原初的最古老的神明,可但凡了解历史的人,都不会信他们这些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屁话。

    这样一位古老纪元的旧代神明,即使祂的神躯不朽,成千上万年过去了,祂还会有信徒吗?祂的一部分还会被如此妥善地保存吗?

    与神相关的东西是最邪性的,神性邪性,如影随形。距离春神消失在历史中,距今悠悠岁月,祂的神躯或许早在信徒们的捣鼓下产生异变,要么因强大愿力复苏为新的神明,要么则堕变为没有理智的邪恶生物。

    那么,“春神赐福”又怎么可能卖这么多年都没卖完?历史上,又怎会没有关于它的记载?

    种种迹象表明,“春神赐福”是近段时间才兴起的。按照壁画上的内容来看,也就是,春神信徒在祂陨落后千万年的现在,才找到祂的残躯,并用此制作出“春神赐福”?

    逻辑上说不通。

    要么,壁画内容纯属伪造,要么,制作“春神赐福”的神躯,根本就不属于春神!

    忆起那樽形象杂糅的木像,除开春花之神外,另外一位神祗的形象是……

    春晖女神!

    难道?!

    得出这个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测,塞拉莱悚然一惊。可他越想,却越觉得这个猜想该死的正确!

    是了,细细想来,春神与春晖女神的神职,大部分都是重合的,若祂在被如今大陆上最强大、信徒最多的势力除名后,想要借谁的名义秽土转生,那么,春花之神对祂来说,是最合适的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“春神赐福”的春,是春晖女神的春。

    嗯,陈年泡尸水与新鲜泡尸水的区别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壁画上的白球和小白人就很好理解了,光明神和光明神殿嘛。

    可,那个小绿球又是谁?小绿球也没说出点人,就跟在光明身后,小小一颗,像个跟班。

    “喂喂,你到底还要看这个抽象画看多久?还走不走了?副本还打不打了?你再不走我可走了,到时候我单刷首通了副本,你可别恼羞成怒啊。”

    霸业不甚客气的催促打断塞拉莱的思绪。

    他回神才发现,自己在壁画面前停得太久,久到照明术都快失效了,黯淡微光随心神闪烁,为周身打上诡谲的阴影,影影绰绰,似有黑影浮动。

    破空声传来,粗壮藤蔓以雷霆之势缠住霸业,将他拖入黑暗之中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sai救我,我不想死!!”

    第53章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藤蔓拖行的速度太快了,快到无视地形与障碍,拽着霸业的身体横冲直撞,一路上磕磕绊绊,甩掉霸业不少的血,丝毫不顾他的死活。

    “sai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家伙,救我啊为什么不救我!!”

    “嗷——你为什么打我?我又哪里惹你了?你故意的是吧!!!”

    好吵。

    塞拉莱与云生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几分无语。为了跟上藤蔓拖行的速度,两人全速追击,速度快到照明术的光都来不及照耀,可谓是摸黑乱跑。幸好,有霸业在前面以身做抹布,为他们清扫了不少凸起的障碍。

    视野不佳、速度又快,魔法攻击打下去往往还没能碰到藤条,就先被霸业的大块头吸收了。面对不是队友的他,塞拉莱无法使用冥火烧光藤蔓,因为他也会跟着被烧死。

    至于定身控制束缚类魔法,用在他身上更是无解——他本来就动弹不得,何谈定身一说?如今手脚俱全的时候,还能挣扎挣扎稍微减缓拖行的速度,要真把他定身,岂不是正中藤条下怀,反倒帮了它?

    面对这个场面,塞拉莱也没招了。

    云生喘着气提议:“唉,男大汉大丈夫,区区小伤不足挂齿。要不……你就忍忍吧?反正你装备好血量多,一时半会死不了,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没办法帮你啊,一不小心就伤到你了,到时候被我们打死了你又要闹,万一出去后你摇人轮我怎么办?sai嘛你们肯定是奈何不了,我这样可怜无助势单力薄的散人,岂不是分分钟就被你们霸天轮白了?”

    霸业:“我@#$%!”

    终于,霸业血条岌岌可危,危到随便来个人给他一巴掌都能清空的地步时,藤条放开了束缚,三人来到一处石厅。

    石厅内装点得相当诡异,被丝线束缚的木雕人偶摆成跪地祈祷的姿势,没有五官,仅有一对黑漆漆的眼。人偶有大有小,大的足有一人高,小的却仅有拇指大小。

    察觉到生人气息,所有人偶齐刷刷转头,用那双漆黑得透不进一点光亮的眼睛注视他们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狂灌红药回血的霸业一骨碌从地上爬起,吓得整个人一抖,摔了个屁股蹲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鬼东西?小怪?也没亮血条啊?还有,这副本怎么老半天了没看到一只小怪呢?到底该打啥啊?”

    霸业话音刚落,三只拇指大小的人偶毫无预兆地就碎裂成沫,落入地面薄薄一层碎屑中。与此同时,几缕微弱的光,顺着丝线汇入石厅顶端巨大的植物果实中,在三人注视下,果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一圈。

    细碎的裂缝出现在果实表皮,腥臭脓水顺着缝隙滴落。

    云生喃喃:“怪,这不就来了……”